&esp;&esp;就在她左右逢源的时候,武松突然回到了清河。这是一个爆炸式消息,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清河。一个个是摩拳擦掌,静等着好戏开锣。这回有大热闹看了,而且会出人意料地精彩。
&esp;&esp;武松对此一无所知,还想着怎么庆祝呢。他先到县衙交割了差事,然后才回去看望哥哥,没想到哥哥已经去世了。本来他想找个邻居问问,王婆却主动凑了过来。说武大害心疼病死了,还说潘金莲已经嫁到了外地。
&esp;&esp;武松自然不会相信,但又找不到什么证据。只好先来祭奠兄长,算是尽到一点心意。他先为哥哥设了灵位,又去买了香烛、纸钱。然后换上孝衣、孝帽,跪在灵前焚香烧纸。
&esp;&esp;做完之后,武松不禁放声大哭:“哥哥呀,您生前老实软弱,受尽了外人欺辱,如今又死得不明不白。若是您有什么冤屈,千万要托梦给我!兄弟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。”
&esp;&esp;当天晚上,武松便在灵前铺条柴席睡下了,希望哥哥能够托梦给他。相传某人如果死得冤,就会托梦给至亲好友。也许是路上太累了,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,连梦都没有一个。
&esp;&esp;武松还是不甘心,又找来几个邻居问问。街坊邻居都怕惹上麻烦,谁也不敢透露半点风声。最后徐三让他去找鄆哥,说鄆哥最瞭解实情了。武松也不管是不是托词,转身就去了县衙门口。
&esp;&esp;鄆哥倒是有点胆量,见面就把话挑明瞭:“武都头,我知道你会来找我。武大的事我知道一些,也可以把内情说给你,但不能陪你打官司。我家老爹六十多了,就靠我卖点水果度日。”
&esp;&esp;武松伸手掏出五两银子:“好孩子,这么小就有孝心。武松不会让你吃亏的,这点银子你先拿着。等到官司结束之后,我会再给你十两银子,让你做点小生意。”
&esp;&esp;这下鄆哥没有后顾之忧了,这锭银子够他家用大半年。于是他便把怎么看到西门庆,又怎么跟过去卖梨,怎么和王婆撕打,又怎么帮武大捉奸说了一遍。至于武大是怎么死的,鄆哥说他不太清楚,只能把道听途说转述一遍。
&esp;&esp;武松气得直跺脚:“呀呀呀,气杀我也。”说完又转头问道,“那个淫妇怎么嫁到外地了?”鄆哥冷笑道:“谁说她嫁到外地了?她早被西门庆抬回家了,现在正逍遥快活呢。”
&esp;&esp;问到这里,武松也基本明白了,便去找人写状子,意思要状告西门庆。两人正在合计,李皂隶悄悄凑了过来:“武都头想告谁呀?要不要小人帮忙?小人打官司包赢不输的。”
&esp;&esp;李皂隶是有名的讼棍,专门在县前兜揽生意。只要有人来打官司,便想办法骗几钱银子。武松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要告西门庆那廝,是他害死了我哥哥。”李皂隶一听不吱声了,当即骑上毛驴溜走了。
&esp;&esp;武松也没有在意,依旧按原定计画行事。等他找人写好状子,便领着鄆哥到县衙喊起冤来。按照他的设想,这种案子应该没有悬念。姦夫、淫妇都是现成的,抓来一审就明白了。
&esp;&esp;和他预想的一样,李知县比他还要激愤,拍着惊堂木大喊大叫升了堂。这真是“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”!难道这人不知道武松是自己心腹吗?欺负自己心腹不就是欺负官府嘛!
&esp;&esp;等他看完了状子,却不再吭气了。西门庆对他有恩啊!那是要金给金,要银给银,他实在不方便执法如山。按照律法规定,他还不能驳回诉状,只能找个理由推脱。
&esp;&esp;想到这里,李知县耐心劝道:“武松,你是本县都头,怎能不懂律法呢?自古是,‘杀人见伤,捉奸捉双。’你说西门庆和潘金莲有姦情,但你又没有亲手捉到。如今只凭这小廝几句供词,难道就能定他们杀人吗?诬告是要反坐的,本官劝你三思而后行。万一输掉官司,大好前程就毁于一旦了。”
&esp;&esp;武松捏着拳头回道:“知县大人,这姦情还用小人去捉吗?整个清河谁不知道!只要把西门庆、潘金莲、王婆、何九一干人等拿来审一审,自然就能弄个水落石出。如果是诬告,小人情愿反坐,绝不会装孬认怂!”
&esp;&esp;李知县不好再推託:“好了。你先起来吧,今天有点晚了,明天本官帮你拿人。”说完袍袖一甩退出了大堂。李知县自然不会过去抓人,而是坐在家里等着收银子。
&esp;&esp;西门庆没有让他白等,当晚就让来保、来旺送去二百两银子。本来这都是现成事,只要把银子送到就行了。来保却打起了歪主意:“来旺,我们一人留十两吧。昨天晚上输得太惨了,正好弄点贴补贴补。”
&esp;&esp;来旺竟然不肯参与:“这个钱怎么能留呢?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。